蓝树里在父母和哥哥的坟前留下了洛丽玛丝玫瑰,洒下洛丽玛丝的种子,却唯独没有留给自己。他说:“在来年明媚灿烂的朝阳中,洛丽玛丝会含苞怒放开满枝头,开满我对他们死亡的怀念。”
后来,我们离开了洁净之乡,乘坐妖市的地铁列车前往江浦城,傍晚六点出发,预计十一点半到达目的地。以蓝树里不同于物质实体的存在,他本想抄近路经过那片生者无法踏及的特殊地带,前往灰埃镇。
所谓特殊地带是被喻为“亡灵国度”的地方。那里的一切物质都是死的!石头和泥土飘浮在空中,没有重量,天空与大地永远散发着地府深渊一般的阴暗光辉,仿佛是人间座座城市崩陷过后的废墟场面。那里荒芜犹如一潭沉溺的死水,空气里充斥着消散不去的死亡氛围,到处都游荡着畸形错乱的怪物以袭击亡灵为食。
我不情愿他去冒不必要的风险,扼杀了他的念头,并决定告知他想知道的一切。
比如说灰埃镇的居民长像为何如此畸形丑陋?他们全都是那些生物与人类杂交生出来的混血种——他们的祖先畏惧这些生物,在束手无策的情况下,献祭处女来求得短暂的安宁生活。
如果人们不献上牺牲,它们就会向着白日里的光亮涌出来,沿着灰埃镇死亡山谷的峭壁涌向镇民们居住的地方,为遇见的一切活物带去恐怖的毁灭。任何活物一旦碰到它们,哪怕是接触了较小的尺寸,灵魂就会被它们吸附,受害者的身体上也会发生骇然的干枯萎靡变化。
有一点必须肯定,它们想通过与人类的生育来和人间有进一步的亲密接触,以便达成自己的目的;可它们与被献祭的处女是如何繁衍生息在妖魔界很有舆论。这些年轻的女孩没有一个能活着回到小镇,包括生育的后代是如何游走在人类与它们之间的各种说法版本都有,但是却从未得到确切论证。据说梵蒂冈教廷建立的最古老特殊机构,圣灵骑士十字团对其有所了解。
当我提及圣灵骑士十字团,蓝树里锐利的目光锁定了我。他说圣灵骑士十字团与黑龙逆十字会势不两立,伦敦1945年冬天发生的一场异端审判就是拜圣灵骑士十字团所赐,这与你如今带我去灰埃镇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神秘一笑,说这个组织里的成员长年驻扎灰埃镇,过着间谍的隐秘生活,多次参与当地居民的祭祀典礼,甚至甘愿冒着被献祭的风险。
毫无疑问的是,没有谁从那座死亡山谷里走出来过。事实无可否认,它们举行的祭祀活动与欧洲历代发生的黑弥撒活动有着惊人的一致性。历代教皇曾颁布诏书号令圣灵骑士十字团对抗它,结果只是徒劳。不过,在西方世界并不合适它们繁衍,因为那些阴森可怖的仪式与神秘莫测的献祭招致了各国联邦政府官员的极大愤怒,权力者暗地里联合起来铲除所有的祭司并杀死它们与人类生下的后代,这种掩人耳目的大规模横扫事件成了历史上最著名的狩魔运动。
狩魔运动究竟是狩猎怎样的东西?外界公众虽然对此一无所知,但是在针对那段时间里经常消失不见的部分人,公众们无不恐慌的意识到事态的严峻。随着时间的流逝,它们的后代被人们追猎过后,幸存者进而变得加倍隐秘起来,以某种最隐蔽的方式继续生存下去。当然,也有一些在政府进行了另一种应对措施之后被逐渐隔离:例如,现今的灰埃镇就是一座隔离地,它们的后代永远也没法逃走,被杀只是早与晚的事,而政府只是在等待一个逼出它们现身的最佳时机。
我和蓝树里谈起封锁灰埃镇的那些圣灵骑士十字团的成员,他们不仅效命于最高核心,也听命于中国政府,基本上各国在竭尽全力打击它们的同时已经达成了联盟意识。
圣灵骑士十字团的所有人是优越于人类之上的物种,与黑龙逆十字会的教徒们一样,是一群身怀奇异体质的人类。
我还说了点题外话,关于1994年冬天上海发生的黑猫夜行事件。蓝树里对引发这场神圣灾难源头的未解之谜至今仍抱有很深的疑惑。像他这种陷入沉思的表情曾出现在每一位活人的脸上,最终也没有谁能够喜笑颜开、豁然开朗,毕竟故事本身就是一个悲剧。
在整个陈述的过程中,我都有点惊讶自己的表达能力了,以往我从未这么健谈过,也没有谁能长时间安静地坐着听我说话,如今蓝树里是第一个。而我接下来要对他谈及的某些故事,是一个将他引向真相的短暂过度,与以上文章里描绘的所有情节内容可能看似并无密切关联,可实际上它们就是紧紧相连的蜘蛛丝,编织成一张四方张开的蜘蛛网,蜘蛛网又好比千丝万缕的时间线,密密麻麻的连接着过去、现在和未来。
我简略说一下其中几列最为重要的线索,尽管这还只是线索。
几年前我拜访了圣灵骑士十字团分布在上海的隐秘组织,和一位名叫慕容院的男人见了面。他向我提到一对凭空降临于世的异国兄弟,以及某位少年目睹有着红色眼瞳的异国男孩将一只红眼猫放入人间的事迹。我可以说,当时的少年与异国男孩的年龄介乎于十二、三岁左右。少年名唤冷云风,异国男孩自称杰奈尔·克利洛特图瓦。
克利洛特图瓦这个贵族姓氏在当时卷起了很大的风波,人间至少风平浪静,但是在妖魔世界闹得鸡犬不宁。相传那是神话一般的存在,“多克托密党”黑暗贵族之一。
我曾经作为人类的时候,倾尽全力为其效命的教团就是多克托密党的分支,黑龙逆十字会只是无知者们冠上的名号。曾经我所在的这个教团其实一直在隐藏自己真实的名讳。
多克托密党的教徒历代信奉邪神,邪神身边的侍臣们全部隶属黑暗贵族。克利洛特图瓦家族即是黑暗贵族之一。如果说是邪神显灵,委派自己的侍臣来到人间,那么我从慕容院口中得知的另一个版本又如何解释呢?——红瞳男孩和哥哥以及他们俩所属的黑暗贵族在长年追杀冷云风。
冷云风是谁?我想即便是小小年纪的蓝树里恐怕也听说过。他是神秘莫测的存在,是圣灵骑士十字团最顶尖的妖魔猎人,人生充满传奇。他真真切切的死过两次,两次神秘复活,直到1999的冬天消失在闪光之下,人间蒸发从此不知所踪。
他诡异离奇的事迹被人们写进无数文献里,是家家户户饭后闲谈的话题,有如民传说间一般世代相传。
蓝树里断言,冷云风消失于世之前的两次死亡是来自多克托密党黑暗贵族的谋杀。我想意欲的是,多克托密党教徒对黑暗贵族的降临于世是没有任何预知的——黑暗贵族的行动十分隐秘,多克托秘党对他们的来历很难进行详细调查。况且,追杀冷云风也是托密党全体教徒的首要任务。
在我还是黑龙逆十字会成员的时候,我对冷云风策划了一系列暗杀行动,结局全都以失败告终。匪夷所思的是,上级从未给过教徒们一个刺杀冷云风的合适理由,很多人只是一味的奉命行事。
蓝树里对黑暗贵族的看法,有些话的观点与我保持一致:“没有什么生命会在这个世界上不留痕迹,说他们凭空降临于世,也就意味着他们没有过去,进一步可以推测他们根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
蓝树里的揣测绝非空话,是有论证的,因为冷云风消失之后,黑暗贵族也跟着销声匿迹了。他说事件太矛盾,很多线索都是断断续续缠绕成一团,让人寻不出一条连接整个线索的主线。当知道的越多,还不如从一开始一无所知为好,仅凭一己之力很难去解开全部。
他认真的道出那些话语的时候,我的视线长久地停留在窗外,永无止境的黑暗在飞速移动,人置身这种靡静的氛围里会产生微妙错觉,恍惚会觉得这是一趟通往地狱的列车。
我告诉蓝树里,“世界是一个伪装的游戏世界。”
他略微抬头,似乎对我的话有点兴趣。我说:“如果人们都通过世界的表象来认清其本质,那还有什么意义可言呢,游戏也就变得不好玩了。伪装一旦被揭开,暴露无遗的也许是**裸的、没有规则可言的真相,比原先的伪装更加冷酷无情。冷酷无情就是真相的本质!”
他向我声明,“世界失去了伪装,会活不下去。”
我问:“既然如此,还想要去揭开真相么?即使明知它是团永不熄灭的火,一靠近就会被灼伤。”
“我不仅要靠近它,还要伸手去抓它。你觉得火中会有什么?”
“真相的冷酷无情!”
闻言,他嗤笑不说话了。我的座位正好在他的对面,目光从上往下看,可以很清楚地捕捉到拉得非常低的风帽里露出的鼻梁以下部位:嘴角缓缓上咧,笑意轻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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